气味
*ABO设定，NC-17*
*慎入警告*
*慎入警告*
一瞬间——气味忽然鲜明起来。
电脑因为过热产生的轻微臭气。空调里洇上来的潮气。混杂的香水。对面走廊里飘进来的烟气。最后只剩一抹气味分外分明。
犹如雨后天空一样。青草、雨水、森林，在深处藏着一点儿衣物柔软剂的潮湿气息—--
一瞬间，视野犹如被这气息撕裂。
他看见无数红蜻蜓金色翅膀在空中轻颤。老银杏披着遍身绿叶。不知那时那里的钟响了。他在奔跑，穿着妈妈给他做的那件白衣服，朝向街道尽头的夕阳而去。
他摇晃了一下。
不，是有个人在摇晃着他。
“小周？”
他眨眨眼。世界忽然清晰过来。选手休息室的背景前他家副队正担心地看着他。他呐呐着，觉得喉咙发干，言语竟比平日沉得更深无法
江波涛注意到他桌上的药瓶，忽然明白过来。
“我知道了……我会和大家说一下。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感激地点点头。
于是江波涛和队友都离开了。周泽楷坐在那儿，看着桌上的药瓶，不知道要不要吃。
虽然对于Alpha来说，易感期从来没有Omega的发情期那样影响剧烈。对于周泽楷来说，他只是会更容易嗅到味道。以前这从未困扰过他。直到他嗅到了那个味道……那个好像很久以前，他家楼下公园草坪上的味道。
但是现在他本来不应该闻得到的。
那个人这时候应该在H市才对。
对于这样容易就受到想象诱惑的自己感到了些许无奈，周泽楷索性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泼着脸。
稍微、清醒一点儿吧。
但是那个气味骤然鲜明了起来。
简直就像子弹在神经线上爆开一样——不，他绝对不是可以挑的这个比喻。有那么片刻周泽楷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否则怎么竟会在这儿闻到根本不应存在的味道—--
然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还想你多久会察觉到呢。”
他抬起眼睛，看见镜面里叶修带点微笑又带点儿无奈的表情。
“……前辈？”
他一动不动，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之间接触的那个点：叶修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透过夹克和衬衫仍然能感觉到轻微的热意——但叶修显然没他这么腼腆，目光和他对上之后就一把将青年拉入了自己怀里。
“都是你的错。”
低低的话语在他的颈边和呼吸一起颤动着，
“我的发情期好像也和你同步了。原来可没这么短……”
周泽楷转过了身子。在逐渐燃起的高热之中，他觉得自己在飘忽，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的理智……他伸手，拉近叶修的脸颊，然后亲了上去。
叶修发出了轻微的呻吟。那和他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协调——不，又在某个地方微妙地协调着。男人没有抗拒，而是更深地把青年拉入自己的怀抱。
那青草和天空的气味之下慢慢又涌起一层甜美的麝香。
而自己呢？
自己的气味又是什么样？
叶修忽然拉开了距离。他再次倾身，却被手指压上嘴唇。
“我们去旅馆。”
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周泽楷只剩下最低限度的印象。他只记得在出租车上用力握紧叶修的手。两只手都汗津津的，他模糊地想，更紧地握住。
就像发了高烧那样热。
然后他们进了旅馆。（叶修又弄出了假造身份证？他不知道）在两人走进门里的那一刻他就将叶修撞在门上，发出好大的砰的一声。而男人则几近粗暴地揪起他领子，舌头几乎要舔舐到他的灵魂。
再近一些。
再近一些。
这样就能融化在一起。气味，身体，灵魂，所有的一切—--
周泽楷伸手抚弄着叶修的身体。他现在已经知道男人的敏感点；叶修从来不对这个扭捏。
“往下点……”在亲吻的隙间中那人小声地说，“看看你把我搞成什么样子。”
一开始不完全是这个样子的。
纵然全联盟都知道叶修是个Omega，也没有那个勇士敢去攀摘这朵“高岭之花”（说到底这是什么形容啊，黄少天曾经对此皱着眉头吐了一屏幕的嘈）。光想到H的时候还要面对那张拉仇恨的嘲讽脸就软了好吗，而且谁有那个勇气去压他啊——之类的流言在Alpha选手之间无声地传递着。有人曾经把注押在韩文清身上，可惜在联盟猛虎和自家牧师双宿双飞了之后就没人再敢考虑了。而且叶修一直服用抑制剂从不掉链子，到最后大家都觉得他是个Beta或者Alpha。
直到那次周泽楷自己忘了带药。
Alpha的易感期不会像Omega那么天下皆知，但骤然增强的嗅觉却往往会引起轻微的神经功能失调。他打完比赛才发现自己状态不对，稍微和江波涛解释之后就一人把自己关在休息室。
味道越少越好。
周泽楷知道这点，尽量让自己思绪放空不去注意错综复杂的味道—--
然后那个气味就撞了进来。
仿佛青草、雨后的森林、夕阳西下的天空。夹着一点点衣物柔软剂的人工气味—--
他掐着自己好从越来越强的通感中醒来，抬头看见叶修正推开门：“……咦，小周你还没走？”
后来就顺理成章了。
“一开始我可只是想帮忙，你这小没良心的。”叶修事后叼着烟道，“……第一次？”
周泽楷必须承认这确实很耻。
可是他已经对那气味上瘾。
无可自拔。
“想什么呢……？”叶修说着，用牙齿咬着他的耳垂，“我们去床上。”
“前辈……还没准备好。”他勉强挤出字句。
“但是你挺精神的……”叶修轻轻笑着，气息打在他耳后激起一阵战栗，“让我看看——”
拉链被灵巧地打开。温热的手抚上他的性器套弄——周泽楷喘息着，顺势被叶修推过几步路倒在床上。
“好精神。”
叶修笑一下，索性跪了下去。
“前辈……”他急急的喊，可惜叶修不那么能明白这两个字符之间的意思——或者他选择不去明白。
湿热的舌头缠了上来。啧啧的水声让那气息更为甜蜜——桃子、莓子还是樱桃？周泽楷脑袋烧得一团糊涂，他只勉强抬起手捂住眼睛。
啊啊。
快不行了。
想要更——更直接的。更加暴力的。但是——那是前辈啊。
那是喜欢的前辈。
但是叶修爬了上来。
“小周。”他说，声音像鲜奶油和砂糖那样美妙，“该轮到你了。”
他挪开手露出半只眼睛，看见叶修的脸已经变得更红了。男人低下头，一半亲吻一半咬噬着青年的颈侧，放弃了说话而拉起周泽楷的手移到自己身下。
好湿。
周泽楷想着。最后一份自制力也消失无形。他伸手去解叶修的皮带，动作笨拙惹得男人笑了出来——但是叶修的手指仍围绕着他、抚弄着他—--
“前辈！”
他抱怨着。
叶修支起身子给他一个吻，自己伸手帮着他把衣服脱了下去。
“又搞成这个样子。小周得负责呢。”
他不知道叶修在说什么。这个男人如果有特异功能就一定是在任何场景之下都无障碍嘴炮——之前周泽楷听人这么说过，可现在他被气息冲晕了头。他按倒他，手指已经滑进高热而湿滑的甬道。
叶修骤然呻吟出声。
就像切进黄油里那样——周泽楷想，手指蠕动着，感觉到身下的身体正一阵一阵地颤抖着。
“进……来……”
不。
他低下头咬住男人的肩颈，手指开拓着已经涌出大量液体的甬道，性器在他背上滑动着。气息浓郁粘稠像块缎子包裹住他。他几乎不能呼吸，舌尖上却泛起丝丝甜味。
“进来！”
周泽楷没有听。现在还要再调进鲜奶油吗？还是撒上砂糖？深处香草的味道又泛了上来—--
叶修忽然猛地转过了身抓住他半散的衣领，野兽一样亲了上来。他稍稍松懈就被逮住空隙，两人纠缠着翻过了身。叶修在喘息间似乎说着什么，他不知道，可是男人重新拉开距离——然后那湿热的甬道就包围了他。
吃了下去。
周泽楷模糊地想。
叶修不能算是所谓的美人——没人敢这么说，可他现在却像一条蛇——手压在周泽楷胸上，背脊反弓着，身体上下动作的时候汗珠就从他濡湿短发上滑下。他骑着周泽楷，压榨着他，将他全然地吞没占有，那神态几乎是入迷的—--
周泽楷低吼一声抓住了他的腰。
然后所有印象全盘模糊。他好像在那片草坪上奔跑——无数红蜻蜓振着金色的翅膀，露珠打在他的赤脚上，遥远的有不知何时何地的钟。然后有人拦住他，塞一只桃子在他手里，咬下去是甜甜的鲜奶油味道—--
他在狂热的幻境边缘徘徊着。
纯洁的灵魂之爱和狂野的动物本性。
有人说这两者不能共存。
他低下头舔舐着叶修的肩颈惹来一阵颤抖。他们交缠着，冲撞着，像是要把彼此刻在每一根线条和每一寸皮肤上。
这尽头便是没有界限。
把他占有吧。
但是叶修吻了他。
男人手掌捧住他的脸颊，像是捧着什么珍爱的东西。然后，他的唇压了上来。
在谵妄的狂热中微小的动作却显得如斯分明。
舌尖刷过齿列。
纠缠。
吮吸。
他听见他的呼吸，是蜻蜓夕阳之中颤抖的金色翅膀。
于是周泽楷终于看见递给他桃子的少年。他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在他啃下第一口桃子的时候把他拉过去，亲了他。
在高潮的最后一刻周泽楷总算抽身而退。
前辈不想被标记——只有这个是他们唯一商量好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这些。
那么就到此为止—--
叶修凑过来紧紧挨着他。疲惫卷上来，他累了，而叶修也累了，他们沉沉地睡着过去，太阳穴挨着太阳穴，就好像梦境也能因而分享。
第二天果然还是叶修起的更早。
“小周你要多少控制一下易感期啊，现在我的频率都被带得和你差不多了，岂不是两个月一次就得来找你？”叶修一边穿着衬衫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原来我也是半年才吃一次药的人——”
他没理这抱怨，披着被单爬下去从后面抱住男人。
叶修拍拍他胳臂：“怎么了？”
“味道。”他想了又想，“前辈闻得到我的味道？”
叶修扬起眉：“怎么？”
“是什么？我想知道。”
“一开始是平菇鸡片。嗯，就成都小吃那种……盒饭的平菇鸡片。”
周泽楷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但是叶修回过身亲了他一下。
“那是一开始我们还特穷的时候。那个月伙食费见底了，我啃了半个月的馒头，天天闻见对过那家店里的鸡片味儿。后来我捞了笔小钱，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买平菇鸡片。你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周泽楷睁大了眼，然后紧紧地抱住了男人。
他感到叶修的手指正抚摸着自己的头发。那不是一般的动作——就好像男人在犹豫着什么。
但最后他听见叶修极轻极轻地说。
“如果等我退役了还是……这样，那就做到最后吧，小周。”
Ende.
电脑因为过热产生的轻微臭气。空调里洇上来的潮气。混杂的香水。对面走廊里飘进来的烟气。最后只剩一抹气味分外分明。
犹如雨后天空一样。青草、雨水、森林，在深处藏着一点儿衣物柔软剂的潮湿气息—--
一瞬间，视野犹如被这气息撕裂。
他看见无数红蜻蜓金色翅膀在空中轻颤。老银杏披着遍身绿叶。不知那时那里的钟响了。他在奔跑，穿着妈妈给他做的那件白衣服，朝向街道尽头的夕阳而去。
他摇晃了一下。
不，是有个人在摇晃着他。
“小周？”
他眨眨眼。世界忽然清晰过来。选手休息室的背景前他家副队正担心地看着他。他呐呐着，觉得喉咙发干，言语竟比平日沉得更深无法
江波涛注意到他桌上的药瓶，忽然明白过来。
“我知道了……我会和大家说一下。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感激地点点头。
于是江波涛和队友都离开了。周泽楷坐在那儿，看着桌上的药瓶，不知道要不要吃。
虽然对于Alpha来说，易感期从来没有Omega的发情期那样影响剧烈。对于周泽楷来说，他只是会更容易嗅到味道。以前这从未困扰过他。直到他嗅到了那个味道……那个好像很久以前，他家楼下公园草坪上的味道。
但是现在他本来不应该闻得到的。
那个人这时候应该在H市才对。
对于这样容易就受到想象诱惑的自己感到了些许无奈，周泽楷索性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泼着脸。
稍微、清醒一点儿吧。
但是那个气味骤然鲜明了起来。
简直就像子弹在神经线上爆开一样——不，他绝对不是可以挑的这个比喻。有那么片刻周泽楷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否则怎么竟会在这儿闻到根本不应存在的味道—--
然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还想你多久会察觉到呢。”
他抬起眼睛，看见镜面里叶修带点微笑又带点儿无奈的表情。
“……前辈？”
他一动不动，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之间接触的那个点：叶修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透过夹克和衬衫仍然能感觉到轻微的热意——但叶修显然没他这么腼腆，目光和他对上之后就一把将青年拉入了自己怀里。
“都是你的错。”
低低的话语在他的颈边和呼吸一起颤动着，
“我的发情期好像也和你同步了。原来可没这么短……”
周泽楷转过了身子。在逐渐燃起的高热之中，他觉得自己在飘忽，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的理智……他伸手，拉近叶修的脸颊，然后亲了上去。
叶修发出了轻微的呻吟。那和他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协调——不，又在某个地方微妙地协调着。男人没有抗拒，而是更深地把青年拉入自己的怀抱。
那青草和天空的气味之下慢慢又涌起一层甜美的麝香。
而自己呢？
自己的气味又是什么样？
叶修忽然拉开了距离。他再次倾身，却被手指压上嘴唇。
“我们去旅馆。”
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周泽楷只剩下最低限度的印象。他只记得在出租车上用力握紧叶修的手。两只手都汗津津的，他模糊地想，更紧地握住。
就像发了高烧那样热。
然后他们进了旅馆。（叶修又弄出了假造身份证？他不知道）在两人走进门里的那一刻他就将叶修撞在门上，发出好大的砰的一声。而男人则几近粗暴地揪起他领子，舌头几乎要舔舐到他的灵魂。
再近一些。
再近一些。
这样就能融化在一起。气味，身体，灵魂，所有的一切—--
周泽楷伸手抚弄着叶修的身体。他现在已经知道男人的敏感点；叶修从来不对这个扭捏。
“往下点……”在亲吻的隙间中那人小声地说，“看看你把我搞成什么样子。”
一开始不完全是这个样子的。
纵然全联盟都知道叶修是个Omega，也没有那个勇士敢去攀摘这朵“高岭之花”（说到底这是什么形容啊，黄少天曾经对此皱着眉头吐了一屏幕的嘈）。光想到H的时候还要面对那张拉仇恨的嘲讽脸就软了好吗，而且谁有那个勇气去压他啊——之类的流言在Alpha选手之间无声地传递着。有人曾经把注押在韩文清身上，可惜在联盟猛虎和自家牧师双宿双飞了之后就没人再敢考虑了。而且叶修一直服用抑制剂从不掉链子，到最后大家都觉得他是个Beta或者Alpha。
直到那次周泽楷自己忘了带药。
Alpha的易感期不会像Omega那么天下皆知，但骤然增强的嗅觉却往往会引起轻微的神经功能失调。他打完比赛才发现自己状态不对，稍微和江波涛解释之后就一人把自己关在休息室。
味道越少越好。
周泽楷知道这点，尽量让自己思绪放空不去注意错综复杂的味道—--
然后那个气味就撞了进来。
仿佛青草、雨后的森林、夕阳西下的天空。夹着一点点衣物柔软剂的人工气味—--
他掐着自己好从越来越强的通感中醒来，抬头看见叶修正推开门：“……咦，小周你还没走？”
后来就顺理成章了。
“一开始我可只是想帮忙，你这小没良心的。”叶修事后叼着烟道，“……第一次？”
周泽楷必须承认这确实很耻。
可是他已经对那气味上瘾。
无可自拔。
“想什么呢……？”叶修说着，用牙齿咬着他的耳垂，“我们去床上。”
“前辈……还没准备好。”他勉强挤出字句。
“但是你挺精神的……”叶修轻轻笑着，气息打在他耳后激起一阵战栗，“让我看看——”
拉链被灵巧地打开。温热的手抚上他的性器套弄——周泽楷喘息着，顺势被叶修推过几步路倒在床上。
“好精神。”
叶修笑一下，索性跪了下去。
“前辈……”他急急的喊，可惜叶修不那么能明白这两个字符之间的意思——或者他选择不去明白。
湿热的舌头缠了上来。啧啧的水声让那气息更为甜蜜——桃子、莓子还是樱桃？周泽楷脑袋烧得一团糊涂，他只勉强抬起手捂住眼睛。
啊啊。
快不行了。
想要更——更直接的。更加暴力的。但是——那是前辈啊。
那是喜欢的前辈。
但是叶修爬了上来。
“小周。”他说，声音像鲜奶油和砂糖那样美妙，“该轮到你了。”
他挪开手露出半只眼睛，看见叶修的脸已经变得更红了。男人低下头，一半亲吻一半咬噬着青年的颈侧，放弃了说话而拉起周泽楷的手移到自己身下。
好湿。
周泽楷想着。最后一份自制力也消失无形。他伸手去解叶修的皮带，动作笨拙惹得男人笑了出来——但是叶修的手指仍围绕着他、抚弄着他—--
“前辈！”
他抱怨着。
叶修支起身子给他一个吻，自己伸手帮着他把衣服脱了下去。
“又搞成这个样子。小周得负责呢。”
他不知道叶修在说什么。这个男人如果有特异功能就一定是在任何场景之下都无障碍嘴炮——之前周泽楷听人这么说过，可现在他被气息冲晕了头。他按倒他，手指已经滑进高热而湿滑的甬道。
叶修骤然呻吟出声。
就像切进黄油里那样——周泽楷想，手指蠕动着，感觉到身下的身体正一阵一阵地颤抖着。
“进……来……”
不。
他低下头咬住男人的肩颈，手指开拓着已经涌出大量液体的甬道，性器在他背上滑动着。气息浓郁粘稠像块缎子包裹住他。他几乎不能呼吸，舌尖上却泛起丝丝甜味。
“进来！”
周泽楷没有听。现在还要再调进鲜奶油吗？还是撒上砂糖？深处香草的味道又泛了上来—--
叶修忽然猛地转过了身抓住他半散的衣领，野兽一样亲了上来。他稍稍松懈就被逮住空隙，两人纠缠着翻过了身。叶修在喘息间似乎说着什么，他不知道，可是男人重新拉开距离——然后那湿热的甬道就包围了他。
吃了下去。
周泽楷模糊地想。
叶修不能算是所谓的美人——没人敢这么说，可他现在却像一条蛇——手压在周泽楷胸上，背脊反弓着，身体上下动作的时候汗珠就从他濡湿短发上滑下。他骑着周泽楷，压榨着他，将他全然地吞没占有，那神态几乎是入迷的—--
周泽楷低吼一声抓住了他的腰。
然后所有印象全盘模糊。他好像在那片草坪上奔跑——无数红蜻蜓振着金色的翅膀，露珠打在他的赤脚上，遥远的有不知何时何地的钟。然后有人拦住他，塞一只桃子在他手里，咬下去是甜甜的鲜奶油味道—--
他在狂热的幻境边缘徘徊着。
纯洁的灵魂之爱和狂野的动物本性。
有人说这两者不能共存。
他低下头舔舐着叶修的肩颈惹来一阵颤抖。他们交缠着，冲撞着，像是要把彼此刻在每一根线条和每一寸皮肤上。
这尽头便是没有界限。
把他占有吧。
但是叶修吻了他。
男人手掌捧住他的脸颊，像是捧着什么珍爱的东西。然后，他的唇压了上来。
在谵妄的狂热中微小的动作却显得如斯分明。
舌尖刷过齿列。
纠缠。
吮吸。
他听见他的呼吸，是蜻蜓夕阳之中颤抖的金色翅膀。
于是周泽楷终于看见递给他桃子的少年。他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在他啃下第一口桃子的时候把他拉过去，亲了他。
在高潮的最后一刻周泽楷总算抽身而退。
前辈不想被标记——只有这个是他们唯一商量好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这些。
那么就到此为止—--
叶修凑过来紧紧挨着他。疲惫卷上来，他累了，而叶修也累了，他们沉沉地睡着过去，太阳穴挨着太阳穴，就好像梦境也能因而分享。
第二天果然还是叶修起的更早。
“小周你要多少控制一下易感期啊，现在我的频率都被带得和你差不多了，岂不是两个月一次就得来找你？”叶修一边穿着衬衫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原来我也是半年才吃一次药的人——”
他没理这抱怨，披着被单爬下去从后面抱住男人。
叶修拍拍他胳臂：“怎么了？”
“味道。”他想了又想，“前辈闻得到我的味道？”
叶修扬起眉：“怎么？”
“是什么？我想知道。”
“一开始是平菇鸡片。嗯，就成都小吃那种……盒饭的平菇鸡片。”
周泽楷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但是叶修回过身亲了他一下。
“那是一开始我们还特穷的时候。那个月伙食费见底了，我啃了半个月的馒头，天天闻见对过那家店里的鸡片味儿。后来我捞了笔小钱，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买平菇鸡片。你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周泽楷睁大了眼，然后紧紧地抱住了男人。
他感到叶修的手指正抚摸着自己的头发。那不是一般的动作——就好像男人在犹豫着什么。
但最后他听见叶修极轻极轻地说。
“如果等我退役了还是……这样，那就做到最后吧，小周。”
En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