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不是因为Family Day有什么特殊意义,平时万年不出现的爸爸群体突然在这一天大量发生于Science World。和妈妈追着孩子跑的姿态不同,爸爸们的体态大多是疏远的,常常两三成群,身上带着烟味地凑在玩闹的孩子们的远处,似乎聊着什么,也不知道爸爸们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到了最后,搞得在“Family Day Weekend”需要以Family形态出现,像是某种不成文规定一样。
F说没错,你看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是啊,妈妈这周末也回来负责看娃,一半是看娃一半是休息。中午重操炉灶旧业,酱油不在常在的地方,拿起一瓶看也没看就往乌冬汤头里倒,一倒发现是老抽。哎呀妈妈。好在李锦记草菇老抽味道还可以。顺手用鸡胸肉做了唐揚げ,市售的腌料味道很好。
断断续续把一直Follow的一个日本Youtuber做的关于强迫症的视频看完了。她之前是拍那种生活向Vlog的,非常美丽的视频,深深的木色调,猫咪,做各种各样的食物,《小森林》一般。没有想到她从小学就开始受到严重的强迫症困扰。对她来说,就是,虽然明白不需要完美,也一再确认过了,但是脑海中还有什么地方存留着对不完美的恐慌:门也许没有锁好,身份证也许夹在了要寄出的信里,轮胎下可能藏着猫咪……感觉就像是理性和感性之间沟通的阀门断掉了一样。
就算是对于Youtuber来说,感觉说出这些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吧。好在底下的留言都很温暖。真的太好了。
川普和他的副手的新闻仍然铺天盖地。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在大多数时候掩耳盗铃,可是去和F出门吃饭的时候仍然不由得谈起万斯在欧洲的那一番发言——一般人是不会想象这般直率粗暴,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混乱。我去年读了《文学之冬》,德文的原名是Februar 33——希特勒上台的月份。在历史剧烈地将所有人挟裹起来之时我们可能并无法知道我们眼下处身于哪一个时刻,卡夫卡的日记其实才是我们的生活。
“1914年8月2日,德国向俄罗斯宣战了。——下午去了游泳学校。“
从Science World出来的时候看见支持巴勒斯坦的游行者。想起一个月前在纽约大学图书馆的门口也遇到过一次游行,再之后图书馆就加强了安保措施:本来可以随意出入,但后来就变成只有一边门出,一边门入,我第一次走错方向还被保安礼貌拦阻了。到现在为止那次picketing已经结束了快要两个月,然而图书馆新的安保制度却留了下来。
有时候一些事情是悄无声息地渗透到我们的生活之中,又或者悄无声息地将一些暂时的措施变成了新的永久。如果缺乏记录,那会成为一种非常理所当然的篡改。在当年武汉封城的时候,微博上有一面之缘的人被封在武汉,亲眼看过TA如何发微博表示没有什么吃的,土豆发青了也得削皮吃下去,中间冰箱还坏了一次。但是同样的一个人,在上海封城的时候,可以表示武汉当年封城的时候是组织得很好的,并不像上海。这可能并非不真诚,只是我们的记忆系统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才要依赖纸,依赖笔,依赖记录以便复活当年的一点记忆,又或者留住那些应该被记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