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虚度了暑假吗?倒也不完全算。虽然一点儿都不现充,在二次元的世界还是玩得相当开心,估计一暑假的码字量大概快赶上之前所有了吧(虽然基本上都是不存在于计划之中的坑)。其实我性格不太容易沉迷:看电影从来不记演员名字,看动画基本不知道声优和监督,读书稍好一点到了解作者生平、但更深入下去也很少;偏偏码起字来就过分认真,不管开始码的起因是什么,只要进入了这个状态就会不管不顾地狂奔下去;这在另一种程度上也是拖延症的高级表现吧——不想读文献的时候(尤其处于现在这种自由状态)就索性去做一件相对轻松地事情。
即使如此,我对于写字这件事也是认真的,而且大概只有这点是可以向别人坦然承认的唯一优点了吧。这么多年过去,我大概认清的事实恐怕只有一件:就是这种行为,说归到底是指向自身的。有爱着的人物,以及想要表达的东西,这就是全部了。(尽管对我而言,这件“想要表达的东西”基本还停留在故事的层面上:我始终都停留在原始的“故事”或者说“传奇”的层面,并没有进行深一步的追溯。)这不是说我不期待回应。我像所有的作者那样期待回应,希望确认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有好好传递到,更期待有人说喜欢这个故事。任何一点这样的表白,都会让我非常感谢,并且还伴随着一点儿内心的惭愧:因为我知道我的故事们不够好。当我每一次说“多谢喜欢这篇文”的时候,我都比写字的时候还要认真百倍——不光是感谢这个人遇到了我的故事并读完它,也感谢这个人能够有足够的耐心来包容这个不够好的故事。得到回应是件太好的事情:这就让我必须小心再谨慎地提醒自己回归本心:你想要从内心表达出来的东西。就像白朗宁姑娘一度鼓励我的那样:也许那个故事没人写就要就此沉睡下去了——所以我想要继续讲述下去。
在九月初的时候我很是摇摆过一阵。其主要是因为文章的意义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我意识到了我始终停留在“故事”层面的问题,它们或许是些好故事,但是缺乏余味。这让我好好思考了一阵:文章要达到的目标是应该初始预设好的吗?这问题很是困扰了我一阵,但我慢慢发现这对我而言是件行不通的事情。应该有的东西会随着文字的展开自然出现:这是我希望达到的目的;作为作者,我唯一能够选择的是预设的方向,一个尽量潜隐的主题。(在这点上我倒是更赞成所谓的“为艺术而文学”的那条路子——虽然长久以来,现当代的文学实践都更偏向“为生活而文学”的道路)小说最有趣的地方是能够复原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美妙正在于旁逸斜出:细致的细节、贴切而栩栩如生的描写、多样化的人物。看张大春《小说稗类》里提到《一九八四》这样的作品具有理想的震撼力,在小说的艺术上却略逊一筹,这点我亦同意。(不过,好的理论家或读书家未见得是一个小说家就是了)而以“读者”的本职观照自己之后,我深深体认到,目前我还只是个讲故事的人——而且恐怕长期都要是个讲故事的人了:我读书的趣味和长期的专业训练,这两者均导向这一远比真正的小说平缓得多的道路(尽管我也远非个好的故事歌手)。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一个别人已经布置好大半的箱庭里,我还会继续讲下去吗?目前而言,恐怕还是会继续的,尽管我要收起鲁特琴而开始上路了。
拉拉杂杂写这么多,大概就是想从最近的思考中得出一点对我继续写下去有用的东西(虽然这种认真好像挺奇怪的?明明最近进行的三个坑里两个都是不费脑子的故事);也顺便告白一下随着明天返校我大概要降低码字频率了……(本来也没多快)。同时,这个月在白朗宁姑娘和阿碧丝姑娘(还有其他朋友)的帮助下完成了两个本子的工作。我不能自认这些故事都是好故事,但我秉持着一点敝帚自珍的任性而拿出去化为实体的故事,至少都是我用心而认真地完成的故事(大概还有结构完整和文笔通顺……之类的优点吧) ;所以,我还是大胆地将它们拿去印制了。这件事情总是让我觉得有些羞涩,但是我并不会感到后悔——大概就是这种奇妙的感情吧ww。
就像我总是在后记里说的那样:文字一旦成形,就不再属于我了。就算在写字的最初有意无意地预设了读者,但到了接受的领域,你得到的东西永远在预期之外。对我而言,假若我的文字能够为某人带来片刻的愉悦,就是最大的满足——这绝非客套的虚言。阅读能够让写作这种仅仅朝向自身深渊的行为变得不再孤独,就像在独自行走的路上忽然看见的灯火——那是非常好的事情,即使你不能真正拥有别人的光亮;只要想到这里,我就想要深深地感谢那些看到我的灯光的人、和我分享灯光的人、让我看到你们灯光的人。
多谢。